半夜,阖宫寂静的时候,咸福宫爆出几声惨叫。
“娘娘,咸福宫出事了,许多娘娘都往咸福宫赶去。”
青烟撩开帷帐,一边伺候景姝婳穿衣,一边轻声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景姝婳,但是因着时间仓促,也没打听出来发生了何事。
“娘娘,淳妃娘娘白日才同你起了冲突,奴婢担心这怕是冲着娘娘来的。”
青凝一脸担心,跪在地上替景姝婳穿鞋。
景姝婳的脸隐在黑夜中,叫人分辨不出情绪。
“等会便知,无需忧心太过。”
景姝婳赶到的时候,慕容序和皇后站在一块,贵妃娘娘和不少位份低的妃嫔都已经到了。
“陛下,皇后娘娘。”
景姝婳走过去,福身行礼后退到人群后面。
咸福宫的主殿中,淳妃娘娘不时发出几声尖叫。
“来人,快抓住它。”
“本宫的手好痛。”
不多时,咸福宫的太监从寝殿中滴溜出两条扭曲在一块的青蛇,一行人才跟着慕容序进了寝殿。
“太医,淳妃情况如何?”
皇后娘娘声音略显担心,可不等太医回答,淳妃直接朝慕容序扑了过来。
“陛下,臣妾一翻身,就摸到了它们,臣妾害怕。”
慕容序面无表情,淳妃双手紧紧抱住慕容序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陛下,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,臣妾方才都要吓死了。”
淳妃的眼泪鼻涕糊在慕容序的衣裳上,景姝婳眼尖地看到慕容序眼底露出一抹嫌弃。
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。
啧啧啧!
“陛下,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,不然蛇怎会进臣妾的寝殿里,陛下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。”
淳妃抬眼,视线落在一脸鄙夷的景姝婳身上。
“陛下,一定是顺嫔害臣妾,臣妾白日才和她发生了龃龉,晚上便被蛇咬伤,一定是她搞的鬼。”
淳妃话刚落下,众位嫔妃才注意到淳妃高高肿起的脸颊,加上一脸的泪水,难怪陛下不为所动。
众人的视线又看向景姝婳,只见景姝婳左脸也有点泛红,可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所以顺嫔真的打了淳妃?还是淳妃自导自演,诬陷顺嫔?
“淳妃娘娘,你也打臣妾了。”
“陛下你看,顺嫔都不敢狡辩,一定是她让人动的手脚,臣妾要是被毒死了,陛下可一定要替臣妾报仇。”
“淳妃娘娘,要不你先听听太医怎么说?”
“本宫的手现在还是麻的,手臂青黑一块,可见那蛇带了剧毒,你当真好狠的心。”
景姝婳低下头翻了个白眼,再次抬眸时,一脸无所谓,甚至带了一点清冷。
“淳妃娘娘要是有证据,便请陛下下旨将臣妾贬到冷宫。”
“一定是你,本宫一定会找到证据。”
景姝婳看着那双爪子,还是不长记性,眼底又带了几分冷意。
云望舒余光扫了景姝婳一眼,走到慕容序的身边。
“陛下,还是听听太医怎么说吧。”
皇后算是中规中矩,话语没有偏帮任何一人。
“回禀皇上,咬伤淳妃娘娘的两条蛇都没有毒。”
淳妃愣住了,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太医。
“怎么可能,那本宫的手为什么又痛又麻?”
“回淳妃娘娘,这乃是正常现象,两个时辰后,娘娘的手臂会慢慢消肿,痛跟麻也会消散。”
淳妃瞪着景姝婳。
“即便蛇没毒,那也是她让人放进来的。”
淳妃话音刚落,皇帝身边的宁公公走了进来。
“陛下,司南带着下面的人发现了蛇的踪迹。”
司南是宁安的徒弟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
慕容序将淳妃推开,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来,浑身都是冷意。
“朕倒要看看,谁吃了豹子胆。”
“陛下息怒。”
天子一怒,众位妃嫔都跪了下来。
景姝婳低着头,白眼翻上天,她没吃豹子胆,那玩意还不如她胆子大。
慕容序的视线落在身着绯色的景姝婳身上,只是看不到她的情绪变化,可是他直觉此事跟她脱不了关系。
“奴才给皇上请安,咬伤淳妃娘娘的两条蛇是从咸福宫后面的花丛溜到寝殿里的。”
“不可能,咸福宫里怎么会有蛇。”
淳妃率先反驳司南的话。
“淳妃娘娘,奴才在花丛下面还发现了一窝蛇蛋,有两条小蛇已经冒了头,的确是那两条蛇下的蛋。”
如此一来,可以侧面证明此事跟顺嫔无关,是咸福宫宫里的蛇。
淳妃满脸不相信,她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,绝对不可能。
“陛下,一定是顺嫔让人放的蛇蛋,臣妾的父兄在外替陛下安定边关,人人都知陛下宠爱臣妾,在这后宫除了她,没人敢害臣妾。”
“陛下,你一定要相信臣妾。”
景姝婳扬了扬眉毛,事已至此,淳妃把自己玩死了。
她知道淳妃是个蠢的,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蠢,慕容序对她的宠爱不过是假象,不过是为了迷惑外面的人。
天下所有的帝王都猜忌多疑,她就不信慕容序不忌惮淳妃的母家,不然淳妃为何没有孩子?
淳妃,蠢妃,连封号都是讽刺。
“伺候淳妃就寝。”
只留下一句没有温度的吩咐,慕容序迈步离开,走到景姝婳身旁的时候,脚步顿了一下。
“陛下,你不能走,你要为臣妾做主。”
淳妃跌坐在地上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“恭送陛下。”
景姝婳随着众位妃嫔起身,视线落在慕容序的背影,嘴角微微勾起。
众人很快离开咸福宫,慢慢便听不到淳妃歇斯底里的叫骂声。
“白答应,进来可好?”
景姝婳走到白知瑶的身边,声音温凉,着实吓了白知瑶一跳。
“顺嫔娘娘。”
白知瑶一双眼睛圆溜溜,里头尽是恐惧,紧张的咽了口唾沫。
“白答应的脸不肿了。”
“多谢顺嫔娘娘关心,妾身无事。”
景姝婳嘴角噙着冷笑,凉凉扫了白知瑶一眼,从上到下。
白知瑶当即腿软,好在一旁的婢女眼疾手快,才没让她摔下来,狼狈至极。
“白答应小心些。”
白知瑶脸色更加惨白,双膝一弯,直接跪了下来。
景姝婳迈步离开,眼尾的笑意更甚,这点胆量,也就敢欺辱人淡如菊的废物原主。
可她,十分记仇!